狂躁˙Insane 其三十、靥生 (下)
狂躁˙Insane 其三十、靥生 (下)
想守住一个秘密很困难，要捅破一个秘密却很简单。
艾尔文望著自己的哨兵，望著认识超过八年的搭档。
他们对彼此太过熟悉，他一直很难在韩吉面前说谎，任一抹閃过眼底的遮掩或一丝掠过心头的情绪，就能被她看破欺瞒，攫取答案。
他顶多隐藏部分实情，但永远不能说谎，能隐瞒纯粹因为对方没追问到底，让他自行选择坦白的时机。然而这次事件牵扯到那些不愿被提及的过去，深埋的恐惧被连根拔起，他知道韩吉这次是不会再让步了。
艾尔文把那个问句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神态平静地移开与韩吉对视的目光。
「说说你的结论。」
听到这句反问，韩吉挑起半边的眉。
「怎么？我说多少你承认多少？我没发现的部分你继续隐瞒？」
「你未免把我想得太糟糕了，」艾尔文揉了揉额角，坐上莫布利特搬来椅子，收拾了桌上凌乱的纸张，「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太花时间，你先说你的发现，我针对你忽略和错误的地方做解释。」
艾尔文可以感绝到韩吉隔著棕色镜片，用要吃人一般的目光瞪著他，对他提出的说明方式相当不满，可是大多哨兵都有点急性子，她没耐性再跟他套呼无关紧要的垃圾话，于是妥协地开口，直切话题重点。
「正常情况下，生物能产生变异机率是十万分之一，产生完全相同变异的机率又更低了。你交给我的五份样本都得出全然相同的蛋白质变异，比复制贴上还一致，据说这样的东西有成千上百只？」韩吉说得不快，每个字词都迸著怒气，「你觉得这代表什么？你好好用你的大脑想想这代表了什么？这绝不可能是巧合，而是有人有计画地在制造这些生物！只有人为控制才有办法如此完美地复制生物个体的变异！」
韩吉极短地换了一口气，指著文件继续开骂。
「艾尔文，别告诉我你忘了北巨人那一战，我方士兵是因为什么而损失过半！我们可是差点就死在那片雪地！对了，还有利威尔，他为什么会搞成今天这副模样，你居然想瞒我们瞒到底？」
「我没忘，所以我才没把它归入偶发事件的文件。我也没打算瞒你到底，否则今天我就弄了样本来请你调查，我只是不想让连个影子都没有的猜忌动摇军心。」艾尔文平静地说。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不知情！培养这堆东西得耗费多少资源？这些资源流向只要你想查、愿意去查，肯定通通一目了然！你看得穿连皮克西斯都没看透的诡计，怎么可能没发觉这点小阴谋？你若他妈的早发觉不对劲，这几年为什么还放任巨人塔的残党完成研究！你看你做的好事，它们的出现和攻击的时机不是偶然！我怀疑是它们能非常准确的听取命令，已经是訓练良好的完成品了！」
韩吉脸色泛青，一双拳头握得死紧，维持僵硬的坐姿，彷佛正用尽一切意志力压下揍他的冲动。
艾尔文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冷静神態，他一直等到韩吉把想骂的话都骂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我并没有纵容他们发展研究，这是我铲除了西巨人塔的原因之一。」
「之一？」
「我收到情报是很杂乱零散的，诸如西巨人塔牵扯到废弃城区的儿童绑架事件以及和地下佣兵集团的频繁交流等等，之所以决意动手，主因是这几年变异种数目不正常地增多，根据任务统计，平均每四个任务就有一个和变异种相关，那时正好有风声显示西巨人塔从事一些不法的生物研究。」
「所以你才决定要快刀斩乱麻？但那也是两年前的事了，对吧？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我——」
「事情如果想阻止就能阻止，世界大概早就没了犯罪的踪迹。很多事一旦起了个开端，就会像失去煞车器的火车头，人类的贪念和自私都是它无尽的燃料，它只会一站过一站，一战接一战，永不停下。」在韩吉的怒火烘烤下，艾尔文的嗓音略略干涩。
「别混淆概念，我又不是来听你讲于事无补的大道理。」韩吉一拳捶在桌面上，桌上的东西一阵小幅度弹跳，她双手撑著两侧桌面，一副没得谈判的架式，「我是哨兵，还是艾尔文・史密斯这个混帐家伙的哨兵，我们哨兵从不会婆婆妈妈给自己编理由，现在就是有笨家伙闯了祸，不巧的是我刚好有责任，必须帮他收拾，所以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交出你手上所有相关情报，下令摧毁这份研究成果。」
「你来执行这份命令？」
「我有别的选择吗？」韩吉没好气地说，「如果之后不想被气疯了的利威尔杀掉的话，我也只能这么做吧？如果可以，我觉得你该把利威尔从前线换下，找谁去替补他的位置。北巨人那一战对他影响最深，我觉得他最好别参加这场争夺战。」韩吉皱起眉，说了自己实在有些不好的预感，女人的第六感云云。
「把他换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议事会那边肯定不同意。」
「那你就想办法，你不是很有办法的吗？」韩吉一扬下巴，用一种轻挑的口气说道。
「……」
艾尔文低头抹了一把脸，忽然有来根菸的冲动。他听得出来韩吉是有意刁难，作为他隐瞒事情的小报复。身为一个结合向导，相较议事会施加的那一点压力，他更不想和自己的哨兵作对。
「我会试试。」他妥协。
「请问…有我帮得上忙的事吗？」被两人忽略已久的莫布利特冒出头，小声地发问。
他从头到尾都在场，主要是怕在气头上的韩吉做出不冷静的举动，要是她和塔长打起来，他才能第一时间冲上前去拉住队长之类。在场的一个是长官一个是队长，纵使他们的谈话只听得懂五六分，他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插话，耐心等到对话结束的此刻。
「没有！」韩吉摆了摆手。
「有。」
「什么？」韩吉惊讶地大叫，「喂喂，你不会是要莫布利特去替换利威尔的位置吧？莫布利特要留在我手边帮忙的，别跟我抢人！」
「……你想多了。」
艾尔文有点无力地道，略过韩吉错愕的眼神，向莫布利特伸出手。
「麻烦你帮我把研究室里的电话和碎纸机拿来。」
TBC.
掙扎艾爾文該說多少(=現階段該揭露多少情報)
韓吉罵著罵著就忘記要追問了, 只有"求證"自己查到情報, 艾爾文計劃通(我也計劃通), 更深層的東西通通以後再說吧(眼神死亡)
